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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沙李】 海蛎子与金山茶

OOC预警，错别字预警，逻辑死预警，有私设预警，我改了时间线。快考试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。

本来只是1500字的短小的甜饼。

听说沙瑞金书记去了吕州考察，李达康开始琢磨了。自己在吕州干过，和现任吕州开发区主任易学习关系非同一般。一把手这一去，把当年一桩桩一件件都摸清楚，拿出来旧事重提，对自己，对高育良，都是麻烦。

他李达康不是怕事的人，心里也没有鬼，但这么做无疑是加深内部矛盾，自上而下打破汉东现在政治格局，加深所谓汉大帮与自己的矛盾，对老书记的顾忌也好，对以后工作也好，这都不上算啊。他来回交错着手指盘算了半天，也没有个由头。这沙书记不是一般人啊，中央果然是盯上汉东了。他叹了口气，来来回回摩擦着茶杯边，满脑子都是关于沙瑞金的点点滴滴。

多事之秋，李达康算到了沙瑞金会在会议上通过所谓解剖麻雀，以易学习为由头给汉东的领导班子们敲响警钟，没想到他先拿自己开了刀。

听说这是毛娅的茶叶，他低头斜着茶杯细细看了看，不错，还是当年的样子，自己这多年不喝，倒也忘了一干二净，罪过罪过。他重新品了品舌尖上残留的余香，似乎又回到了金山那几间破瓦房里，那时候想得倒是简单啊。

“达康同志就是过分爱惜自己的政治羽翼，如果爱惜到不讲原则，那就是对自己同志的不负责任。“沙瑞金沉声扔给李达康一个评价，李达康赶忙拉回思绪，抬眼间，正巧对上那人的眼眸，他的语速不紧不慢，眼神却极其微妙，好像温润似水，又好像暗藏锋芒，纵使他李达康阅人无数，一时也没看透这里面的乾坤。他只得笑着告罪，保证摆正心态，端正态度。

翻过这一页，又是云淡风轻啊，李达康寻思着，沙瑞金的指示他心里有数，但这新书记对自己、对高育良的态度却不甚明了，他不相信这只是表面上的敲敲打打，多年的政治经验在那双眼睛前面什么都不是。他到底猜不透他。

这边的高书记着实是在会上窝了一心火，原来沙瑞金没来的时候，自己的省委书记板上钉钉，有哪个敢在大庭广众面前呛他的话？自己跟李达康的关系，虽不说，明眼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出来，这沙瑞金想干什么！他端起温水润润嗓子，捡着关键的，一股脑倒给了吴惠芬，“那沙瑞金书记拿你跟李达康开刀，大家都没占到便宜，不去想也就罢了，你可不能跟领导对着干。”高育良疲惫的摘下眼睛，揉了揉眉心，虽然是跟了自己几十年，这吴老师的话里里外外透着浅显，他不耐烦的解释到：“我怎么会跟他对着干！他沙瑞金是嘴上没饶李达康，可这话里话外那里不是护着他，一正一反，触目惊心，可也是他当着我的面说的。”他没好气的端过杯子闷了一大口，又把它重重掷在茶几上。

回想着会后谈话上提到民主生活会两个人躲躲闪闪的态度，沙瑞金心下了然，这官越做越大，胆子越来越小，这李达康要第一个发言，说到谈谈自己前妻，这就让他有些心疼，真的。都说这人年龄越大，感情越淡薄，他自顾哂笑，自己这前半生还没有对谁如此上心过。当官的心都硬啊，可是遇到所谓的感情，他这想挣扎都是徒劳。不奢求有什么结果，哪怕就是你我心知肚明，每天多看几眼，也就够了。李达康啊李达康，沙瑞金叹了口气。听说他当年用一麻袋海蛎子追上了欧阳菁，自己又得去哪找点他李大书记稀罕的，略表真心呢？倒还不如下定决心，干出政绩，等GDP上来了，他李书记说不定就开窍了，得了，又回到原点了。

“书记，优秀区县干部名单推荐上来了，您要不要先看看？”沙瑞金赶紧把注意力拉回工作，他拿起名单细细审视，这林城开发区倒也算是赫赫有名，他用手指点了点这位干部的名字，抬眸跟秘书打招呼，“安排下，这两天去林城开发区看看，不看别的，重点就是这位干部负责的新中小企业入驻，这方面可是汉东的先导啊。”秘书记下，忽然又想起来“书记，这林城能发展到这样，也是当年达康书记的功劳啊，这位干部也是达康书记当年手下的兵，作风也硬着呢。”沙瑞金笑了笑，就是这么巧，他看了看桌上的台历，转过头嘱咐，“那就叫上达康书记，他这不讲原则可是老毛病，又埋没了一个好干部。”秘书笑着附和了几句，便下去安排。

“这都是我的过错啊，还是沙书记作风扎实，替我弥补了历史问题。”送走那位干部，李达康主动凑过来笑嘻嘻的给沙书记请罪，“不是说了不要吹捧我吗？”沙瑞金回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。，沙书记今天心情不错，李达康可以看出来。除了这眼神自己有一些看不透，这里里外外都透着舒畅，领导高兴就好。他交叉手臂，微微低头，等着沙书记的进一步指示。沙瑞金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，指着远处休息的亭子，“我们过去坐坐吧，这么站着怎么说话。”李达康顺着领导指尖的方向看过去，点了点头，跟在沙瑞金身后，慢慢解释：“您不知道，当年这个亭子修的时候……。”

这亭子倒是个好地方，旁边依着几棵移栽过来的柳树，低下临着湖，再摆上桌凳，倒是个休闲的好地方，“你们倒是会享受啊。”沙瑞金刚坐下就拎着事实开了个玩笑，由于亭子不大，工作人员收拾好一切，就先在别处歇着。李达康也不再拘束，随口聊起来，“有人说着开发区是我们的政绩工程，在我看啊，只要让老百姓得了好处，这就是民生工程，当然我不是为我们过去犯过的一些错误叫屈，实事求是嘛。”“就比如育良书记批的那个美食城？”沙瑞金随口问到，李达康愣了一下，当年的问题太过复杂，他不知道这个新书记知道多少，有又什么打算，他往沙瑞金身旁凑了凑，“有局限性嘛，育良书记在会上也解释过了……。”沙瑞金看李达康如此严肃，不禁在心里笑了笑，“达康书记啊，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，不要搞得这么紧张，再说那也是育良书记犯的错误，跟你没关系。”

李达康点头称是，没再多说什么，多年的谨小慎微刻在了他的骨子里，就是领导再随意，他也得摆正位置，再说他总觉得这位沙书记叫他到这来，是有话要说。

果不其然，沙瑞金绕了半天，终于提到了关键：“你的前妻欧阳菁那件事情，你准备的怎么样了，还要发言呢。”李达康想了想，果然还是这茬，他无奈的搓了搓手，笑着回话；“不用怎么特别准备，欧阳菁犯罪是铁打的事实，有错误总得先承认啊，给大家也是个教训…”“那你以后怎么办？”沙瑞金没听他说完，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这么说，但他眼神中那一刹那的落寞，沙瑞金看得清清楚楚，这点高育良说得对，总归是几十年的夫妻。他盯着面色如常的李达康，他想先听听他的想法。

“以后？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，请沙书记和组织放心。”目光坚定，掷地有声，很端正的态度，很完美的表述，可沙瑞金不想听这个。“我是说你以后，生活上。”他忍不住提醒，“生活上暂时没有困难啊，瑞金书记这是在说笑啦，我好歹还是京州市委书记，拿的是国家财政的工资，人民养着我们，我们为人民服务嘛。”李达康不太明白沙瑞金的意思，他看见沙书记转过头，有隐隐停到他叹了口气，不对啊，他回答的很明确呀，难道领导另有所指？他在心里为自己以后的仕途之路捏了一把汗。

沙瑞金有些力不从心，干过秘书的人情商应该都很高啊，他不知道李达康是真不懂还是给他装糊涂。他低头想了一会，问道：“达康同志啊，你听说过沙李配吗？”李达康傻眼了，这沙书记难不成要故意灭灭他的风头？他谨慎的开口道：“瑞金书记啊，谣言止于智，不传谣，不信谣，还不是干部的基本素质嘛，说到这，我就得说说，现在我们有些干部不敢正事，天天制造谣言，兴风作浪，给组织抹黑啊。”“这么说，你就没想过？”沙瑞金饶有兴趣地抱着胳膊，看着一脸严肃的李达康，“这是组织部的问题，不该我思考。”“好啊！”沙瑞金叹了口气，得，这是在跟我绕圈子啊，不过，既然话都到这份上，他也不藏着了，“说实话，达康同志啊，我还真考虑过这个沙李配，特别是在你陪我骑自行车之后，那也是在林城开发区，你不是向我汇报了你和你妻子欧阳菁的问题嘛，我建议你离婚，有私心啊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窝，换了种轻松的口气，“当然，我和你之间，你可以郑重考虑考虑，都是后半辈子的事情，我可不是在开玩笑。”李达康愣住了，他不知道这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个关系，怎么着，领导的前言后语怎么听着不太对，“不是，沙书记，这到底…”沙瑞金摆摆手，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，“自己体会，明白了就来找我。”

李达康纵横官场多年，这回总算是懵了，他心不在焉地从办公室回到家中，坐在沙发上发呆。杏枝这刚从市场买菜回来，就看见自己表哥坐在自己沙发上，这不对啊，京州市委书记今天提前下班了？！！“我说哥，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？没出啥事吧？”杏枝给他倒了杯水，急急的走到跟前，李达康吓了一跳，猛地回神，连忙摆了摆手，“没事，考察结束早，就回来了。对了杏枝，你把电视打开，调到你嫂子看的那个什么电视剧上，我有空也看看。”杏枝一脸见鬼的摸样，拿过遥控器，三下两下调好台，“呦，今天头一集都叫你赶上了。”李达康叹了口气，“行，你放着吧，我就随便看看。”

这电视剧还真没啥看头，有个词叫啥来着，对，就是男默女泪！他看了几眼也就大概明白了，爱情嘛，他年轻的时候哪里懂这么多，一麻袋海蛎子，顶他们演几十集。等等，不知怎么的，他忽然想到沙瑞金说的话，弯弯绕绕的，不会是……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，他是个很传统的人，这不代表他啥都不知道，那些年去美国的时候，各式各样也算是开了眼了。不行，他得去找找沙瑞金，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，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。

他终究是来找我了，沙瑞金端了两个茶杯，还是金山的茶叶，虽然没剩下多少。李达康坐在沙发上，第一次感觉有点不自在。他捧着茶杯，不知道怎么开口。“我当你是想明白了”，沙瑞金拿了把椅子，坐在他对面，李达康有些为难，换上笑脸“不太明白，还请沙书记指示指示。”沙瑞金颔首看着他，看了有一会，“那我说了，希望你能够理解，另外，我不是代表组织跟你谈话，我今天只代表个人。”李达康觉得事情并不简单，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。

“这金山茶叶怎么样？”“挺好，和当年一样。”“一样就好。”李达康有些摸不着头脑，工作时间谈茶叶可不是优良作风啊。“我听说当年你可是用一麻袋海蛎子追到了大美女？”沙瑞金这话说的酸酸的，李达康无奈地笑了笑，“唉，沙书记在哪听的这些，不说了，都晚了。”

“那……我这茶叶比你那袋海蛎子怎样？”当头一棒，李达康再迟钝也该听出来了。他忖度着，今天必须得有个态度了，即使这种事情不合理，极其不合理。他想了想换了个称呼，正色道：“瑞金同志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，你知道，我把我这一辈子都奉献给党和人民了，这不是唱高调，欧阳跟我离婚的时候就说过，我这人得孤独一辈子。”

沙瑞金认真的盯着李达康，没有说话，他既然选择今天说出来，就是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。李达康把眼神投向窗外，思考着再次开口：“有时候，我的无情也是逼出来的，别人都这么看我，我也只能那么做，当然原则问题是不能让步的…，大局面前，我个人实在不能…不能下这个决心。”沙瑞金往后靠了靠，斜倚在椅背上，不能说是不失望，但这么多年的为官处事，他俨然知道该怎么处理，知道何为大局。

莫名的茫然溢出胸口，这还是头一回让事情失去控制，他一向精于算计，一步一步才有了今天的位置。他想说些什么，毕竟有些话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，就算李达康嘴上不说，他们两人之间的沟壑也已经划下。

“沙书记…，”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“也许我能试试看，这么多年也没有个…”李达康自顾自的干笑了几声，沙瑞金猛地直起腰杆，严肃的看着满心别扭的李达康，过来一会，笑容从脸上晕染开来，“他朗声道：“这就对了嘛，达康同志，这就对了！”